医院里，结果出来了。
化验单上写的很清楚，苏梓奕没有伸手去接，只是看着叶里的表情，她就知道结果了。
其实她早就知道，但那又怎样？
我爱着叶里，我不希望他离开我，这些感情都不会改变。
“梓奕，你......”
医院的走廊擦得洁白，地面反着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，低头看着脚下瓷砖中的影子，有些扭曲。
叶里轻轻的开口，此刻他比谁都紧张。
“没事的叶里，咱们回家吧。”
苏梓奕低头摆弄着手指，情绪异常的稳定。
怎么回事？
难道打击过度，直接让她抑郁了？
叶里不是心理医生，他只是比常人更懂得观察细节，可苏梓奕此刻摆着一张扑克脸，叶里看不透此刻的她。
不管怎样，先跟着吧。
两人回到那栋通过窗子可以看到叶里宿舍的公寓，苏梓奕无神的开门，脱鞋，换衣服，走进厨房。一连串的动作就像个按程序行动的机器人。
在厨房忙了一会儿，她捧着一杯热水递给叶里。
“渴了吧，你一上午没喝水了。”
似曾相识的场景，叶里犹豫片刻，余光仔细观察着苏梓奕，可惜，她还是一张扑克脸。
接过水杯，上面还冒着热气，颜色和粘稠度都没什么问题。
但叶里并不放心，他不会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。
“你也渴了吧，你先喝。”
将杯子推回去，苏梓奕只是轻摇着头。
“你先喝，你喝完我再喝。”
“......”
这一句听起来像是关心，但同时也能暗藏深意。
叶里期望自己只是想多了，握紧水杯，缓缓抬到嘴边，他一直在观察苏梓奕的反应。
杯沿搭在唇间，仰头，杯中散发出的热气扑在鼻尖，暖暖的，这个月份上沪还挺冷。
终于，他捕捉到苏梓奕嘴角的一丝抽动，准确的说是上扬。
“我不太渴，还是不......”
果然，见叶里放下即将入口的水杯，苏梓奕一个箭步冲他扑过来，很难想象平日里奶甜可人的她会爆发出这种力量。
早有准备的叶里一个翻身，将水泼在她脸上，顺势将她压在身下，死死钳住。
“苏梓奕！这种把戏玩两次你有意思吗？”
“叶里......”
她只是双眼无神的念着自己的名字，叶里盯着她湿漉漉的头发，想起了那天的暴雨。
“还有什么后手？”
全力按住她的双手，叶里不敢大意。
“叶里......你就这么讨厌我吗？”
苏梓奕略带哭腔，挂在脸上的湿润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掺了药的开水。
“确实，我很少对一个人产生感情，你是我第一个如此痛恨的。”
“可我爱你啊！”
她不再压抑心中的感情，喊得撕心裂肺。
还好，这公寓隔音不错。
“你那不是爱，是自私的占有，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你活下去的借口。”
叶里的话冷酷无情，却有几分道理。
“不要这么说，让我放弃你不如让我去死！”
女孩啜泣着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，挣扎的力气突然大了不少，差点挣脱叶里的束缚。
她的话很对，叶里碰到了疯子，你没办法用常理对付一个疯子。
自己能眼睁睁看着苏梓奕去死吗？
叶里做不到，哪怕是他痛恨之人的生命也足够宝贵。而且，他可不想一辈子被这个污点缠身。
加大力气，叶里看到苏梓奕正在奋力舔着脸上的药水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叶里，我说过我会补偿你的，这次我用的不是迷.药而是......”
看到苏梓奕反应的下一刻，叶里知道了。
这家伙用的是......
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搞到这些药的，叶里用衣服将苏梓奕绑起来，来到浴室放了整整一浴缸的冷水，拿走所有锐利的东西，随后将炽热的她扔进去。
关上厕所的门，透过毛玻璃看着苏梓奕的影子不停的扭曲，挣扎。
活该。
折腾了两个小时，浴室终于安静下来，打开门，叶里看到昏迷在浴缸里的苏梓奕。
整间浴室像是被暴雨洗礼，墙壁上挂满水滴，抱起苏梓奕，看着她胳膊上几处深紫色的淤青，叶里将她扔在床上，又下楼买了点蛋糕和碘伏。
上楼给苏梓奕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，将化验单塞到枕边，掏出苏梓奕的手机，指纹解锁，找到自己的联系方式，按下删除，随后走出公寓。
叶里不是什么大圣人，自己已经仁至义尽，再出什么问题就别来找我了。
......
......
......
显然，叶里低估了一个执着女人的疯狂，也低估了自己的善良。
一个多月后的课间，叶里走到教学楼一楼大厅的自动贩售机旁，他想买一瓶绿茶。
这段时间苏梓奕终于淡出了他的生活，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弄到了自己新的号码，偶尔给自己发过来几条短信。
她已经病了，病的不轻，叶里不想理会。
正在扫码付款时，一条短信弹出来，是个陌生的号码，内容如下：
“叶里，你再不来看我，我就从公寓天台上跳下去，现在我已经坐在边上了，风很大，很舒服。”
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大恶人，此刻就应该无视掉这条短信。只要无视掉，自己今后的生活就会恢复正常。
可他终究做不到。
tmd！
扔下饮料向苏梓奕的公寓跑去，叶里一路回想着进来收到的短信。
10月8日：
叶里，我是苏梓奕，今天是我打掉孩子的第三天，但没有一个人记得我们的孩子，我有点难过，可以陪我喝一杯吗？
10月10日：
叶里，还是我，我去医院了，大夫说打掉孩子一个月内不让碰凉水，同时给我做了检查，他竟然说我没怀过孩子，他们都是骗子！另外我没有内裤换了，你能来帮我洗一下吗？
10月12日：
叶里，我已经听你的把孩子打掉了，你为什么还不理我？
10月15日：
叶里，求求你，就见一面，要不，给我打个电话也行，求求你。
10月19日：
叶里，今天是周日，你有空吧，我在学校门口等你，你不来，我就一直等。
10月24日：
叶里，叶里，叶里，回话，回话，回话、
10月27日：
叶里我想你，我今天去学校偷偷看你了。
10月28日：
叶里我想你，真的很想。
10月29日：
如果孩子没打掉的话，应该快过满月了，虽然他不在了，但我想给他办一个满月礼，叶里你回来吧？
10月31日：
叶里，不要逼我，我只是想见你一面。
11月1日:
叶里，求求你了，来见见我，就当我求你了。
11月2日:
叶里叶里叶里叶里叶里叶里叶里……
11月4日：
叶里，你再不来看我，我就从公寓天台上跳下去，现在我已经坐在边上了，风很大，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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